日产CEO西川广人的算盘

(本文转自BusinessCar)

西川广人或早在七年前就有计划一步一步将戈恩推入深渊。

日前,英国《金融时报》揭露了一份日产2012年的雇佣协议,上面显示日产CEO西川广人曾批准了戈恩担任“名誉董事长”,期限为10年。据彭博社看到的文件,戈恩将一次性获得4000万美元,以及440万美元年薪以担任顾问和名誉主席。他还将获得日产拥有的三处房产的所有权、黎巴嫩供应商Rymco的股份,以及日产横滨总部等办公室的使用权。

知情人士表示,这些房产是日产去年对戈恩展开内部调查的重点。日产调查后曾表示,戈恩购买这些房产的方式和装修费用均存有不当。知情人士还透露,戈恩家族一直认为这些住宅是公司住宅,并没有滥用资金。

这份雇佣协议是由西川广人和另一位日产董事Greg Kelly签署的。目前Kelly已被指控与戈恩合谋伪造日产的财务报表,但他否认了这些指控。目前还不清楚这份协议是否是最终版本。

不过西川广人在戈恩这场扑朔迷离的剧情中扮演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暂时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离职成疑

戈恩在去年2018年11月19日被捕后被指控在财务文件中伪造薪酬。按照规定,戈恩将在8年多的时间内获得延期支付的薪酬,但他始终没有申报超过8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3.6亿)的递延薪酬,不过戈恩否认了这一指控。

日本《朝日新闻》去年12月报道称,西川广人已签署了一份文件,列出了延期支付薪酬的理由,这也是文件细节的首次曝光。这份雇佣协议加剧了日产高管的担忧,如果继续由西川广人领导日产,可能意味着无法打破过去的局面。

在戈恩被捕当日,西川广人曾迅速召开记者会痛批戈恩三大罪状,令多数外界舆论猜测他才是日产“倒戈”的幕后操纵者。虽然其对戈恩态度直接让人怀疑二者私下间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新仇旧恨“,但西川广人的最大嫌疑还是来源于利益层面。

外界认为戈恩下台后,西川广人的上位几乎是顺理成章,在最近的几个月中,西川广人也的确承担起了日产一把手的重任。但随着针对戈恩滥用权力的一系列调查逐渐深入,董事会全体的监管不力也成为了众矢之的,而作为CEO的西川广人成为了矛头指向的重点。越来越多的声音认为,西川广人应为日产汽车的这次事故付出责任,而不是因此而获利。

迫于压力下,西川广人在今年1月份曾表示在解决公司问题后,他将尽快离职。此举一出,除了将此前“篡位”嫌疑洗去了大半后,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一定的同情与支持。但仅两个月后,西川广人已经与“放手”渐行渐远。

3月12日,日产汽车、法国雷诺和三菱汽车组成的企业联盟宣布将新设决策机构“Alliance Operating Board”,这一机构被定位成监督合作业务与企业管理的唯一机构,每月在巴黎或东京召开,雷诺董事长盛纳德担任负责人,加上3家公司的CEO共4人组成。

至此,西川广人成为了联盟中的四大掌舵人之一,正式拥有了此前在戈恩时代自己从未能企及的决策权。而在最近的采访中,西川广人也暗示,他可能会留任更长时间,因为目前和雷诺重建良好联盟关系的谈判是在他的领导下进行的。

另外,本周晚些时候,日产将对公司董事会进行全面改革,此次改革是在外部专家小组指导下展开,据悉多数董事会成员都将从外部任命。知情人士表示,预计西川广人会继续担任CEO。

日本共同通讯社最近的一篇报道称,西川广人向检察官承认,他没有深思熟虑就签署了有关戈恩延期支付薪酬的文件,但目前尚不清楚西川广人是否知道退休董事长的薪酬与检方指控的戈恩未申报的递延薪酬有关。日产拒绝置评,也拒绝了对西川广人的采访请求。东京检方拒绝置评。

神秘的电子邮件

与此同时,戈恩在东京被捕的两个月前,面临着让联盟关系“不可逆转”的巨大压力。

根据西川广人写给戈恩的一封电子邮件显示,在戈恩的要求下,他为了找到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架构,整个夏天都在“独自静静地”工作,他还主动提出与戈恩讨论各种可能性。

不过,西川广人和戈恩对日产和雷诺进一步的整合存在不同意见,尽管同意考虑扩大联盟的方式。这可能是戈恩对金融犯罪指控进行辩护的一个因素。在戈恩被捕并否认了指控后,他将问题归咎于日产高管试图阻止与雷诺建立更紧密关系的“阴谋”。

在通信中,西川广人提出了将另一家汽车制造商作为联盟第四个合作伙伴的可能性。但他没有指出任何潜在的候选人。他写道,扩张机会还包括“收购中国企业”,用于电动汽车或联网服务。

这封电子邮件揭示了两人就联盟未来发展进行的私下讨论。在内部,西川广人曾反对雷诺和日产全面合并,并表示日产应该保持独立,或在任何更深层次的联盟中占据主导地位。2018年4月,他对日本经济新闻表示,日产希望维持三方联盟。

日产汽车发言人表示,公司不对内部沟通的内容置评,也不会证实或否认这些内容。他说,日产不会对“可能与未决司法程序有关的问题”发表评论。戈恩家族和雷诺的代表均拒绝置评。

外媒表示,在给戈恩的信中,西川广人还建议在2019年就改变联盟的结构,“而不是等待”,而在7个月前,戈恩曾承诺加强合作关系。

此前,雷诺最强大的股东法国要求加深与日产的关系。然而,建立更紧密关系的举措面临着日产内部的阻力,他们担心雷诺将获得更大的影响力。双方的持股已经不平衡,雷诺持有日产43%的股份,而日产持有雷诺15%的股份,同时无投票权。两者之间的关系曾在戈恩被捕后一度紧张,甚至威胁到联盟的未来。

在考虑为联盟引入第四个合作伙伴时,西川广人在电子邮件还突显出,在汽车业转向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汽车后产生了巨大开支,这也让该汽车制造商面临着增长的压力。

值得注意的是,3月27日,英国《金融时报》援引熟悉雷诺集团规划的消息人士报道称,法国雷诺计划在12个月内重启与日产汽车的合并谈判,之后将着眼于收购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FCA)。

不过对于此消息,法国政府似乎在弱化这一合作的可能性。法国政府发言人Benjamin Griveaux于3月28日表示,“法国政府的当务之急是雷诺日产联盟”,本月做出的监管决定应该“开始执行”。西川广人方面也否认了任何交易谈判,并表示他不知道雷诺有任何此类举动,雷诺也拒绝置评。

对于雷诺日产联盟来说,如何让联盟更加健康的发展下去才是重中之重,而不是动荡甚至决裂。雷诺与日产均表示,新的权力分享协议不会影响修订后的《联盟总协议》(该协议概述了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影响交叉持股结构。西川广人表示:“对联盟来说,这份谅解备忘录是一个新的重大举措,这是一种真正平等的伙伴关系,是一种基于共识的双赢方式。”

雷诺董事长让-多米尼克·塞纳德塞纳德向日产抛出了橄榄枝,表示将确保企业自治。塞纳德称:“我们希望加强这个联盟的精神,重建90年代末联盟初期的那种精神。这是一个基于全面平衡和快速决策过程的联盟,完全尊重成员公司的文化,尊重我们的品牌。”

不过塞纳德拒绝就针对戈恩的财务不当行为指控发表评论,同时他表示不会寻求接替戈恩担任日产董事长。“我们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成熟的程度,这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更进一步,迈出新的一步,”塞纳德说道,“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联盟的新开端。”

但对于西川广人而言,戈恩悬而未决的判决将对其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但此时他能决定事件走向的事情并不太多。

(责编:牛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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