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经济领域有个很有趣的现象，在疫情之中，众多新经济企业大幅度裁员，也不过是一条条不起眼的信息流，而老牌企业前程无忧涉及百分之一人员的优化，却成为了整个在线招聘市场的大新闻。
这个现象虽然有些反常，但实际上蕴含着平时难以察觉的舆论规律：市场高速增长时期，人们会更关心新锐企业打开了怎样的蓝海，创新了怎样的商业模式，而当市场遇到瓶颈，头部企业则会被放到显微镜下观察，其任何变化都牵动着市场信心，如今前程无忧成为焦点的背后，是人们对整个在线招聘市场动力不足的普遍担忧。
而除了行业自身破局的需求，在疫情之后的经济复苏期，稳岗位成为经济大原则，作为就业的启动键，招聘行业从未如此重要，甚至攸关宏观经济的发展，是前程无忧等头部企业无法回避的挑战。与这样的发展压力相比，些许舆论风波无异于清风拂面。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一、前程无忧，无须担忧
招聘产业一向是检视宏观经济的风向标。
在整个市场几乎陷入停滞的一季度，线上招聘自然也是哀鸿遍野，而前程无忧发布的一季度财报却成了难见的一抹亮色。
在此前，由于疫情带来的经济周期影响，市场预期前程无忧一季度营收降为7.34亿元，但是财报显示其实际营收为7.911亿元，甚至高出前程无忧自己的业绩指引上限，也因此5月8日，前程无忧盘中股价大涨，最终报收每股64.84美元，涨幅达到5.45%。
财报后，前程无忧盘中大涨
市场给予积极回应的原因除了营收超出预期，更重要的是前程无忧显示的抗风险能力。与正处于“烧钱换市场”周期的许多企业相比，连续63个月盈利的前程无忧毛利率达到67.9%，而纯利润更是达到2.052亿元，甚至较去年大幅度上涨。
除了利润之外，现金流也是抵御风险的重要一环。利润高并不能与账上现金多划等号，这也是为什么疫情之初，西贝等餐饮企业不得不借助贷款渡过难关的原因，而截止3月31日，前程无忧所持现金及短期投资总额为超过112亿元，资产负债率低于22%。显然，即使市场短时间内无法回暖，前程无忧也有充足的弹药，这给了投资者极大的信心。
合并经营及综合收益表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前程无忧之所以能在不确定环境下持续增长，其底层逻辑在于其商业模式的不断迭代。在线招聘这条赛道，基本的盈利渠道是为B端用户提供服务，而主要玩家中，前程无忧的客户群体是大中型企业，猎聘网和智联招聘则分别着力于高端客群和下沉市场。
这样的市场格局从各家的付费雇主数量可见一斑：2018年，智联招聘独立雇主数突破80万，而前程无忧为34.34万，猎聘网服务于中高端人才，付费企业用户约为4.84万家。在这样的市场定位下，让前程无忧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态势中：一方面中大型企业拥有较大的职位数量和较高的付费意愿，使得其营收和盈利始终处于市场的领先地位。虽然猎聘网的客单价更高，但是因为客户数量更少，所以总营收只有前程无忧的三分之一左右。另一方面，因为中大型企业就职环境相对规范，保证了求职者的权益与满意度，使得前程无忧的美誉度始终处于高位。
从2018年起，前程无忧进行了战略性调整，采取大客户策略，通过向上销售和交叉销售提高APRU值（每用户平均收入）。当年ARRU值增速便达到34.3%，2019年，前程无忧的雇主采购额达到5850元，营收为 40 亿元，同比增长5.8%
提高单家雇主的采购额，不可避免的带来客户的减少，2019年，前程无忧的付费雇主降低了6万余家，这也成为了许多媒体眼中前程无忧发展遭遇瓶颈的证据，然后疫情证明，这样的战略调整是有先见之明的：在黑天鹅之后，相较于小微企业，中大型企业业务更为稳定，恢复也更快，这也成为了前程无忧业绩韧性的基石——老玩家里，Seek的数据表明，智联招聘在2月份的计费收入下降了约60％
而且，作为成立超过20年的互联网常青树，前程无忧一次次验证着穿越经济周期的“抗压性”。比如03年，前程无忧的网络招聘服务收入同比增长达到了166%，次年在纳斯达克完成上市。08年也是同类企业中唯一实现盈利的一家。
对于前程无忧而言，疫情黑天鹅带来短期影响并不妨碍其长期价值，但这并不代表前程无忧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当前作为市场龙头，前程无忧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线上招聘市场，已经迎来了发展瓶颈。
二、危与机
最近在一篇分析前程无忧发展的文章中，提到一个数据，在当前的互联网招聘市场上，第一名复合增长率达到7.2%，第二名则为5.7%，而作为行业巨头的前程无忧屈居第三，增长率为5.5%。这样的数据与其说反映前程无忧的问题，不如说更体现出当前整个互联网招聘行业普适的困局。
招聘产业是宏观经济的体温计，自然受到宏观经济的最大影响。而自从2017年第四季度开始，CIER指数（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持续九个季度下降，用人需求的疲软不仅降低线上求职的成功率，影响用户黏性，而且B端企业因为经济下行压力不得不压缩招聘预算，直接造成线上招聘平台的营收增速降低。
特别是在疫情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据艾瑞报告分析，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即使按照乐观估计，整个线上招聘市场营收规模的增速也不到10%。可以说，最近两年中，虽然在线招聘市场热热闹闹，但是基本都是靠声量争夺存量市场，并没有解决行业痛点，如简历质量不高、岗位匹配度低，获取简历并面试的传统招聘模式越来越不受企业青睐，因此在线招聘在求职者中的渗透率也没有显著提升。红海中厮杀的结果，就是企业利润普遍降低。
但是，因为疫情让市场短时间封冻，带给企业带来重大损失的同时，也迫使企业走出传统的舒适区，探索新的模式。新一代求职者对新技术普遍有着较高的接受度，教育市场成本大幅度降低，所以在此次疫情中，许多原本需要漫长推广周期的招聘行业新趋势，快速进入了公众视野。
首先，人力资源外包等服务快速发展。在疫情中，许多人都知道“云海肴”员工奔赴盒马鲜生的新闻，而专业的人力资源外包除了灵活性高，可以实现人员“跨企业”乃至于“跨行业”调配之外，还能降低用工成本，并且将企业HR从繁杂的日常工作中解放出来，集中精力和资源管理公司的核心业务和核心人员。
人力资源外包起源于70年代，在华为、阿里等头部企业已经实施已久，也成为前程无忧的重点发展业务，但是我国还处于灵活用工的发展初期，所以当前在企业中渗透率并不高，而如今经济下行的压力，迫使企业降本增效，人力资源外包也快速成为了企业刚需。
人力资源外包的渗透率
其次，是视频面试的风口降临。疫情隔离期，云办公、云面试成为了线下面试的替代手段，这就解决了在线招聘行业的一个长期难题，那就是求职者和雇主之间匹配效率的问题，传统的线下面试占用大量时间精力，所以求职者能够接受的面试次数有限，而视频面试使得求职者能够一天接受多个面试，增大了找到理想工作的可能性，也提高了线上招聘的渗透率。
前程无忧面试间
最后，是稳就业成为了经济大原则。国家出台政策，稳固经济发展环境，保障企业正常运行，大力扶持企业发展，刺激了企业的用人需求的同时，也为人力资源服务行业提供了发展机会。
疫情期间，前程无忧利用多项帮扶举措帮助企业顺利开展招聘工作：例如为解决特殊时期企业蓝领用工短缺及就业问题。还开展了“援工互助计划”，累计为比亚迪、麦当劳及每日优鲜等近200家企业解决了特殊时期用工短缺，帮助了近万求职者返岗就业。凭借对各行各业的深耕、全国分支结构的统一调动性，展现前程无忧在“抗疫”中的大平台担当。
前程无忧“援工互助”计划
同时在回应稳就业的需求时，也助其自身完成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如财报电话会议中，CEO甄荣辉提到，“随着政府最近对某些数字流程的支持和认可，我们正在积极地对业务流程、外包业务进行改变，这将提高我们服务客户的效率和便利性。”
三、前程无忧的转型
2020年的市场因为疫情而发生骤变，前程无忧的转型，却不是从2020年开始的。
不断优化和稳健经营一直是前程无忧的大原则，因此长期以来，前程无忧一直为了提供更好的在线招聘服务而创新。早在2015年，前程无忧收购应届生求职网，使得它有了最集中的应届毕业生入口；2017年1.2亿美元收购拉勾60%股权，获得了最集中的科技类人才渠道。
投资之外，前程无忧同时在自身产品上发力，内部孵化了城市服务业招聘应用——51米多多APP，为即将而来的本地服务业浪潮提供在线招聘服务。此外，针对高端人才，前程无忧也有智鼎在线和无忧精英网提供一站式的招聘解决方案。
纵观前程无忧在招聘领域的业务布局，可以发现，前程无忧坚持的“一寸宽，一公里深”战略，在人们找工作倾向于选择综合性招聘平台，而综合性招聘平台又无法提供针对性服务的情况下，以前程无忧为基石，提供多样化的垂直招聘服务，来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从而稳步推动在线招聘行业渗透率的提升。
而提升服务水平，除了布局产品线之外，运用技术手段也同样重要。前程无忧通过构建庞大的数据标签体系，利用AI产品赋能提高了雇主和求职者之间的匹配效率。
用户标签化
而这样的技术战略显现出了前程无忧定位中大型企业客群的优势。AI技术的核心是数据质量、算法模型以及迭代速度。最基础的数据层面，前程无忧就拥有兼顾了数量与质量的客群。一方面客群数量能提供充足数据体量，而且广泛的产品线保证了AI算法有广泛的应用场景，另一方面，客户付费意愿较高，愿意接受更多增值服务，这又推动了技术迭代的水平和速度，从而形成正向循环。实际上，目前为止，前程无忧的简历匹配能力已经超过大多数同类产品。
而在招聘业务之外，前程无忧不断拓展业务边界，创造新的增长点，向着综合人力资源服务平台进化。
在最近几年中，前程无忧的营收构成中网络招聘的收入占总营收的比重逐步降低，2019年其网络招聘收入在总营收中的比重从67.27%下降到了第四季度的54.02%；而其他人力资源服务收入占比则从此前的32.73%上升到了45.97%。
2019Q1-2019Q4前程无忧收入结构
正如互联网的创业风口在整体上从To C转移向To B一样，在线招聘平台的业务也向着深化B端服务发展，除了提供雇主不同的招聘产品和服务外，还以线上招聘为“流量入口”，切入人力资源服务领域，为雇主提供培训、测评和人事外包等服务，可以一站式地满足规模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在员工招聘和保留、员工发展、薪酬和绩效管理等各个领域的需求，而前程无忧也逐渐从“在线招聘平台”向着“人力资源服务平台”转变。
四、结语
在线招聘行业其实蕴藏着更大的机遇与活力。
前程无忧COO简思怀曾在采访中表示，前程无忧采取大客户战略的背后，是因为小型企业在专业度及对人才的重视程度上，相对不够规范，也不是求职者梦想之处。显然，并不是前程无忧不重视下沉市场，而是小微企业发展水平目前还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可以想见，随着经济进一步发展和小微企业的规范化，招聘赛道的想象空间值得期待。
作者：钱皓、米子旭
编辑：安吉拉、可达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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